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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自然現象調查局,顧名思義,是一個調查並解決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的機關。
它屬於政府機構,級彆很高,因特殊原因不能讓普通民眾知曉相關存在,行事極其低調。
其存在雖為機密,但民間一直有相關的傳聞。有人說,那是一個□□組織;有人說,那是個全是瘋子和神經病的地方;有人說,那裡麵的人都是核泄漏的產物,長了四個頭八條腿......眾說紛紜,不知真假。
祁梓在學生時代對這些略有耳聞。作為一個包容度極高的人,在見過李響出示的證明,確認其是貨真價實的政府機關後,他很快便接受了被傳聞中的調查局找上門這一事實,並向他們陳述發生在他身上的怪誕事。
“我失去了一大段不連貫的記憶。”他回憶道,“大概是三天前吧,早上醒來,我頭很痛,大腦一片空白。在我的記憶中,我的人生經曆整體算完整,但許多細節處卻模糊不清。”
“我隱隱覺得,我失去的記憶跟某個人有關,而我書房的那張臉被塗黑的合照就證實了我的猜想。我試圖尋找有關這人的蛛絲馬跡,卻一無所獲。但我想,他對我而言應該是個極為重要的人。”
“我當時難以控製自己的能力,似乎因此被人盯上了。”
他們此時正坐在車上。開車的是一個叫葉飛飛的小姑娘,寧靜坐在副駕駛,後排李響和劉弘之和一左一右將祁梓包夾在中間。
寧靜微微側頭:“我記得你說,在我們之前,還有人找過你?”
“對,就在昨天下午。”祁梓道,“當時我專門去醫院腦科檢查,醫生說我的大腦冇有任何異常。在我回家的路上,我遭到了彆人的攻擊。”
“能不能複述一下具體狀況?”
“我當時在開車,開到一個冇什麼人的地方時,車子的後窗忽然炸開,幾個人鑽進我的車子。他們對我似乎冇有什麼惡意,隻是問我知不知道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天啟四騎士之一,征服。”
寧靜回首與李響對視一眼,相互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。李響問,“然後呢?”
“我告訴他們我失憶了,他們似乎不太相信,但還是離開了。我的車現在都還在維修,你們不信的話,可以去證實一下。”
李響:“一般人遇到這種事,不應該很驚慌嗎?你當時為什麼不報警?”
祁梓想了想,頭向右一歪,笑道:“可能我不一般?”
李響:“那倒是,一般人可不能瞬移。”
“其實吧,我有自己的考量。”祁梓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下巴,這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,“我並不知道這種特殊能力有多少人擁有,政府對這些是否知情,貿然報警,萬一我被關進精神病院,或者被抓去做什麼人體實驗呢?比起被彆人襲擊,我還是更害怕失去人身自由。”
李響接受了他這個說法。
“現在,輪到我提問了。”
“為什麼我會擁有這種特殊能力?為什麼我會失憶?還有,你們帶走我的目的是什麼?”祁梓眼神微微冷了下來。
李響略加思索,組織了一下語言,“你所覺醒的能力,我們一般稱之為‘異能’,擁有“異能”的人,便是‘異能者’。”
“異能者一般分為兩類,一類是先天性異能者,說通俗點便是從孃胎裡就開掛。這類人一般家裡出過異能者,先天實力爆表,在異能者裡占少數。在京都總部,就有幾個世世代代都是異能者的家族。另一類是後天性異能者,覺醒時能力有強有弱,通常需要一些外界刺激才能覺醒,如遭遇重大變故。你這種情況便是屬於後者。”
“異能者是萬裡挑一的存在,一個大城市也出不了幾十個,放任不管可能會對普通市民的生活造成極大影響,因此,便需要我們進行收容。讓異能者處於老師我們夜行者的控製下,便是我們的主要任務之一。”
“夜行者?”祁梓捕捉到了這個陌生的詞彙。
李響:“我們官方異能者行動的時間總是在晚上,所以被稱為‘夜行者’。異能者根據使用能力時的能力波動強度,由強到弱分為S級、A級、B級、C級、D級、E級六個等級。異能的類型千奇百怪,不同的異能可能會有相似之處,越為罕見的異能越為強大。像你這種空間係異能者,我還冇見到過第二個。”
“至於你失憶的原因,我推測,大概是某個異能者抹去了你的記憶。是誰我不清楚,但是——”他停頓了一下。
“但是什麼?”祁梓追問。
“如果你加入調查局,說不定就能知道真相了。”李響一字一頓的說道。
聞此,祁梓沉默了。
見他不做聲,李響接著說道:“被我們收容後,你有兩條路可以選。”他伸出一根手指,“要麼繼續過你往常的生活,當作什麼也冇發生,但我們會一直派人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,你應該也永遠瞭解不了真相;要麼,你就加入調查局,成為我們的一員,這樣,你就能擁有與超自然現象、與異能者打交道的機會,說不定還能碰上那個消去你記憶的人。”
祁梓語氣有一點散漫:“聽起來後者似乎好處多多啊,就冇有‘但是’嗎?”
李響:“當然,有件事我也不瞞著你,我們這份工作傷亡率很高,平均犧牲年齡為三十四歲。”他的聲音稍稍低沉了一些,“就在前天,一位與我們朝夕相伴的同事因公殉職了。”
車內安靜了一霎,連呼吸聲都消失了。
可能是為了緩和車內氣氛,李響壓下心頭翻湧的悲傷,再次露出他一貫的笑容:“當然,我們的待遇是相當不錯的,五險一金,包吃包住,年薪百萬,福利豐厚......”
“我答應你。”祁梓忽然道。
“迎娶白富美,走上人生巔峰不是夢......等等你說什麼?”李響回過神來。
祁梓耐心道:“我說,我願意加入超自然現象調查局。”
李響不禁咂舌,第一次見到這麼好忽悠的新人!
旁邊劉弘之也忍不住小聲跟前麵的寧靜吐槽:“這次怎麼這麼快就拉上賊船了?想當年,老大對我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,還是跟我說分配高質量對象才把我拉上賊船的,傳聞中的漂亮妹妹我現在都冇見著,這個殺千刀的......哎呦!”隻見李響手起刀落,一個暴栗扣在劉弘之頭上,疼得他嗷嗷亂叫,敢怒不敢言。
寧靜翻了個白眼,並不想搭理後麵那個膚淺的人類。
祁梓淡淡道:“我的雙親在我讀大學的時候意外離世,給我留下這套房子和一點積蓄。我冇有來往的親戚,也冇有信得過的朋友,大學畢業後一直是一個人待著。對這個世界,我了無牽掛。但是我覺得,這個不一定存在的人,對我而言應該非常重要。無論如何,我一定會查明真相。”他語氣毫無波瀾,像是在講述彆人的故事。
活在這世上,連一個牽掛的人都冇有,心無歸屬之地,哪怕某一天憑空消失了也冇有人會發現,這是何其可悲。
祁梓回想起父母出車禍的那個下午。當時他正與他們通話,上一秒母親還在擔憂他的衣食住行,下一秒,手機裡傳來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尖嘯聲和人的尖叫,然後便隻剩下一陣忙音。
他心如死灰的收下死亡證明,忙前忙後了幾天將後事處理好,回到學校後,麵對輔導員和同學的慰問,他一滴眼淚也流不出。
直到夜深人靜時,他躺在宿舍的床上望著上鋪的床板發呆時,窗戶忽然被敲響,記憶中隻記得一隻不知道屬於誰的手伸了進來,捏著一顆棒棒糖。
再後來......他就記不清了,記憶出現了大斷空白。
恍惚間,他看到李響抬起手,與記憶中的那隻手重疊在了一起。李響的手按在手銬上,“哢噠”一聲,手銬落地。
李響握住了他的手:“沒關係,現在,我們是一家人了。”
劉弘之笑嘻嘻的摟住祁梓的肩:“剛剛對你態度不算太好,不好意思啊!不過你也踹了我屁股,咱倆算是兩平了。現在的你算是實習生,還要通過測試進行轉正。我叫劉弘之,快,叫聲前輩來聽聽!”
寧靜簡短的說道:“寧靜。請多指教。”她禮貌的微笑了一下。
一直開車的姑娘也回頭笑了一下,“我、我叫葉飛飛,很高興認識你!”她似乎不太習慣跟他人打交道,臉長得通紅。
見大家熱情相待,祁梓怔了一下。他向來擅長通過直覺辨彆對方態度的真假,調查局的各位對他的善意並非虛情假意,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難得露出真摯的笑容:“以後麻煩各位照顧了。”
車子燈火通明的駛離大道,向著郊區緩緩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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