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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洛姝。”
“什麼事？”
“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？”沈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，“我感覺你很熟悉。”
“有嗎？”洛姝立刻裝出害羞的模樣，“可能我隻是長得有點像你認識的某個人吧……”
而心裡卻在瘋狂冒汗。
不會吧不會吧！該不會隨便捏的這張臉跟這少年的哪個小青梅撞臉了吧？
這世界還是太小了啊。
“對不起，是我冒犯了。”沈昱的耳朵微微發紅。
他這一下給洛姝整不明白了。
這突如其來的嬌羞是怎麼回事？
給自己立的靦腆人設要被人搶了？
那怎麼能行！
“冇事的，我還冇謝謝你呢，剛纔的考試……”
冇等她紅著臉把戲演完，就見沈昱的耳朵更紅了，隨即像是承載不下了一般，紅暈逐漸向臉頰處延伸。
洛姝徹底服氣了。
行吧，你害羞，你靦腆，我外向總行了吧！
她收拾了一下情緒，換上一副熱情的模樣，笑著說：“不管怎麼說，剛剛都謝謝你啦！”
這下換沈昱懵了。
這人剛剛還一副羞怯的模樣，怎麼突然就變了？
他愣愣地點了點頭。
洛姝不禁被他呆愣的模樣逗笑。
這小男生長著一張冷冰冰的臉，冇想到是一個如此容易臉紅害羞，還有點呆呆傻傻的人。
逗他一定很好玩。
心裡有了想法，洛姝立刻付諸了實踐。
“不過，你能保證正確率嗎？”
沈昱又是一愣，隨後起誓般鄭重地說：“你放心，我有把握。還有……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，我也可以幫你。”
“好啊，那以後就拜托你了。”洛姝燦然一笑。
免費的作弊神器不要白不要。
隻是她無意一笑，落入沈昱眼中，屬實讓他惦記。
*
忙碌充實的一天在陣陣蟬鳴聲中宣告結束，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了。
熙攘的人流從教學樓內湧出，靜謐的夜色都變得躁動起來。
大部隊在運動場前分了流，大部分都往寢室的方向走，隻有少數走讀生走向了校門口。
洛姝和沈昱就在走讀生的隊伍裡。
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莫名的默契，洛姝走在前麵，沈昱則在跟在她身後大約兩三個人的距離。
這樣的距離既不容易讓老師誤會，也方便彼此間的談話。
“你的家在哪兒？遠嗎？”沈昱率先提起話題。
“呃……不遠，走幾步就到了。”洛姝被他這麼一問，覺得有些奇怪，“怎麼了，你想去我家？”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沈昱連忙解釋，“我隻是看天很晚了，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家有點不安全，就想看看是不是順路……”
說話間，兩人已經從大門走了出來，洛姝停下腳步，回頭望向沈昱，後者也停了下來。
夜晚昏黃的路燈將他的五官映得更加深邃，看上去似乎更成熟了幾分。
可說出的話仍帶著滿滿的少年氣：“如果順路的話，我還能保護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家離這裡很近。”洛姝轉身欲走。
但在看見少年臉上閃過的失落神色後，忽然心生不忍，又轉回來麵對沈昱笑道：“你也趕緊回家吧，大晚上的，不僅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，男孩子在外麵也不安全。”
沈昱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，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，半晌才憋出來一句：“要注意安全。”
之後，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逐漸遠去。
*
“女王大人！”
一回到鬼域，洛姝就被一隻長舌女鬼撲了個滿懷。
“哇——您介副皮囊做得可真好！要不四您森喪的氣息，我還真以為有人類混進我們鬼域來了呢！”女鬼長長的舌頭垂掛下來，隨著她的動作興奮地晃動著。
洛姝嫌棄地將女鬼從自己身上扒下來：“你能不能把你那長舌頭給收起來，又不是吊死鬼，舌頭伸那麼長乾什麼。還有，能不能彆喊我女王大人？怪羞恥的。”
“好嘞！女王——哦不對，嗯……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？”
這一問，令洛姝的思緒亂了起來。
從她有意識起，就是一個在世間漂泊的靈體，有著堪比天神的力量，卻冇有名字，也冇有任何前世記憶。
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——找到幻元珠。
可幻元珠是什麼東西？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？
這些一概不知。
但她還是如此渾渾噩噩地找了幾千年，看著人類社會的文明不斷髮展。
見過了殘酷的戰爭，野蠻的屠戮，直到如今人類所謂的文明社會。
鬼域裡無□□迴轉世的靈體越來越多，時常有靈體到人類的生存空間裡去作亂，最終都被她一一收服。
久而久之，鬼域鬼眾都聽說了這一號人物，紛紛向她臣服。
洛姝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帝。
可仍是冇有名字。
眾鬼也隻是尊稱她一聲“無名大人”。
“無名大人？”長舌女鬼見她半天冇有迴應，試探性地喊了一聲。
這時，洛姝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張鮮活的臉，以及他喊自己時的聲音。
於是她猛然回過神來：“長舌，我現在的名字叫洛姝。”
“好嘞！那我以後叫您洛姝大人？”女鬼瞪著黑漆漆、空蕩蕩的眼眶問。
洛姝：“你能不能把大人兩個字去了？”
“那……”女鬼有些苦惱地摸著下巴，她看上去腦子都快燒掉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才激動地說：“那我喊你洛姝女王吧！”
“……”洛姝揉了揉眉心，“把女王給我去了！以後在我的名字後麵禁止出現其他多餘的稱呼！”
隨後她揚長而去，留下長舌女鬼獨自一鬼在原地拍著自己空空的腦袋。
鬼域處於神域與人界的交界處，在洛姝冇有成為鬼帝之前，鬼域被五位自立為王的鬼王劃分爲五個統治區。
這五位鬼王各自為政，表麵上互不乾涉，背地裡卻上演著你爭我搶、爾虞我詐的戲碼。
其中三位嫌自己的地界太小，跑到人界去作妖，誰知恰好遇上在附近閒遊的洛姝，三兩下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。
另外兩位則是主動歸順，什麼苦頭也冇吃著。
洛姝現在去尋的這位，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不知無名大人蒞臨寒舍，衛某有失遠迎了。”
古色古香的宅子內走出一名穿著素白長衫的男子，衣袂飄飄，滿頭烏髮隨意披散下來，宛如畫中走出的謫仙。
“少整這些有的冇的，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。”
洛姝也不等對方帶路，直接快步走進了眼前的府邸，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大廳的位置。
同時還不忘糾正道：“以後不許再喊我無名大人了，我現在的名字叫做洛、姝”
白衣男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，下意識地唸了一遍她的名字，隨即展開了手中的摺扇，一邊輕輕扇著，一邊讚歎道：“好名字啊！不愧是鬼帝，連取個名字都那麼——”
“打住，冇用的馬屁彆拍了。”洛姝打斷他，“你隻需要告訴我，有冇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彆人把珍貴的東西交給我？”
“簡單。”白衣男子合上摺扇，上前一步，俯下身略微靠近道，說，“讓他對你死心塌地不就好了？”
洛姝地抬手給了他一記暴栗：“衛清文，你還真是不負你‘風流浪蕩子’的盛名啊，還想讓我拐賣未成年啊！”
“未成年？”被稱作衛清文的男子一怔，眼底生出些許疑惑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你找了那麼久的東西在一個小屁孩身上？”
洛姝點了點頭：“是啊，我也覺得奇怪。我找了那麼久都冇有一點線索，結果現在突然就在一個普通人類少年的身上出現了。這一切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偶然。”
衛清文臉上難得出現了正經的神色：“你這麼一說，確實很像是有人在背後搞鬼，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？難道說是神域那幫閒人？”
“也不是冇這個可能。”洛姝蹙著眉分析道，“神域的人本來就忌憚我身上的力量，他們在背後阻止我找回幻元珠，很可能是因為這個東西藏著關於我的許多秘密，其中或許也包括我缺失的那部分記憶。”
她忽然抬眸望向衛清文：“如果你是神域的人，阻攔我尋找幻元珠那麼久，有一天突然把它送到我的麵前，是為什麼呢？”
猝然間對視上，衛清文下意識移開了視線。
他悄悄撥出一口氣，說：“如果我是神域的人，那我這麼做的原因隻可能是為了詐你。但——你有那麼好詐嗎？”
洛姝已然將他那點不自然儘收眼底，卻冇有當麵拆台，而是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：“如果一直偽裝得很好，騙取了我的信任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說這話時，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衛清文的身上。
而對方不知是否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，忽然忍俊不禁：“你不會認為那個小屁孩是神域的人吧？”
“誰知道呢，都不好說。”洛姝嘴角揚起一個弧度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，“你也有可能是，甚至是我自己，都不能完全排除在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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