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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派大師姐逆命而生

反派大師姐逆命而生

  • 狀態:連載中
  • 分類:其他
  • 作者:房溪
  • 更新時間:2024-06-13 22:42:05
反派大師姐逆命而生

簡介:溫柔濟世真瘋批×凶狠傲嬌戀愛腦龍 江盈×蘇寒 我曾在元家修習牽絲術時,師父告誡我,術師最忌諱愛上自己指間的傀儡。 後來大災現世,我命魂特殊,自請去封印天裂,仙盟送我東渡碧海之前,押來一隻重傷的蛟龍,叫我用牽絲術把他製成傀儡,以保我一路周全。 我在這場赴死之前的短暫相伴中,愛上了這隻蛟龍。 蛟龍念我未摧他筋骨之恩,憐我捨己救世,愛我身魂,為我搗毀仙盟,翻騰碧海,被鎮壓地底數千年。 他發誓永不背叛我,可惜,我是騙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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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彩節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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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初二,惠州城。

杏花摸了摸孩子溫熱的小臉,替他掖好了蓋著的破衣衫,歎了口氣,起身準備去粥棚討碗粥來,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早上的粥能稠一些。

她繞過還在呼呼大睡的男人,有些奇怪他昨日怎麼回來睡了,他一貫是睡在粥棚旁邊的,唉,管他呢。

世道不好,老天爺竟三年冇有下雨了,河道裡的裂縫多得嚇人,種的糧食半點收成也冇有,好在元家慈悲,開設粥棚,在這惠州城中倒也勉強能活得下去。

杏花理了理亂蓬蓬的頭髮,用一根藍色的布條繫好,然後從那位白衣的仙君手中接過一碗滾燙的白粥,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。

她捧著粥往回走時,看見隔壁的醫幡下坐著一位極其貌美的仙子,生得菩薩一般,給他們這些烏糟糟的難民看病也冇有不耐煩,笑得溫溫柔柔的。

杏花想了想,她家小寶近兩日身子不太爽利,等給他飲了粥,就帶過來給這位仙子瞧一瞧,也好安心。

這樣想著,她的腳步輕快了些許。

江盈提筆寫下一張簡略的藥方,遞給一位千恩萬謝的難民,身後的小師妹小聲抱怨:“大師姐,我在這兒站了一天,腿都要斷了,明日可不來了。”

江盈站起身,將她按到那張簡陋的木凳上,含笑說道:“是誰昨晚吵著要來的?青青要是好好學了醫術,便也有個板凳坐了。”

元青青眨了眨眼,視線有些飄忽,她看著周圍那些衣衫襤褸的難民,又不再提起抱怨之言了,隻撒嬌道:“好歹我辛苦了一天,大師姐不許給我爹告狀,不然他又要說我嬌氣。”

江盈無奈地搖了搖頭,看見隔壁的粥棚已在收拾東西,於是催促道:“青青將醫幡收起來疊好,我去看一眼今日的藥材損耗,我們便回去了。”

元青青拉住她的衣袖,指了指遠處,那裡有一個人影正蹣跚走來,修士目力極佳,江盈看得很清楚,那是一位年輕的婦人,一隻眼睛半閉著,一道血痕自她額頭至下巴,將她的臉切割成鬼魅般的形狀。

婦人的衣衫半敞著,似乎被什麼人狠狠拉扯過,懷中緊緊抱著什麼東西,用布裹得嚴嚴實實。江盈皺了皺眉,主動迎上去,一邊解開身上的披風,等那婦人靠近,立刻將她包裹起來。

她抬起頭,用那隻冇有被血浸濕的眼睛去看江盈,一段藍色的布條垂在她耳側,像被掛在一節枯槁的樹枝上。她臉色慘白,神情懇切地說:“仙子,求你救救我的孩子。”

婦人將手朝前遞了遞,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樣,江盈垂眸去看她懷裡的東西,牽絲術能觀生死,她修習此術十幾載,看過一眼,便知這是個死物,隻是這婦人顯然是不能接受的樣子。

江盈撥開包裹孩子的布衫,摸了摸他冰冷的臉蛋,溫和地開口:“他已經死了。”

於是那抱著孩子的母親,還睜著的眼睛裡立刻泛出了淚水,她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壓抑至極的低泣,她像是不死心,又說:“仙子再看看吧,說不定還有辦法呢?”

元青青在一旁看著,秀眉微顰,忍不住道:“這位夫人,生死有常,還是好生將他安葬了吧。”

她還要再勸,江盈對她微微搖了搖頭,然後指著醫幡下的桌案,對婦人說:“將他放在那,我仔細看看。”

元青青用一雙大眼睛望著她,江盈低聲對她解釋:“聽說襄州城起了疫病,惠州城與之毗鄰,小心為好。”

江盈頂著那位母親殷切的目光,掀開了包著孩子的布衫,稚子的頭顱是被砍斷的,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往下掃,幼小的身體漲大了幾倍,整體呈現出一種可怖的灰色,一股怪異的味道發散了出來。

元青青麵色一變,立刻捂著嘴跑遠了,江盈移開視線,將布重新蓋回去,她看向對麵,那位婦人奇異地平靜下來,她臉上表情消失了,祈求的、悲傷的,所有的。

她捏起孩子的臂膀,將那隻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,輕輕哼起歌謠來,然後望著自己手中塌陷的血肉,顫抖又茫然地問:“為什麼啊……”

江盈用拇指尖拂去她臉上的淚,說:“粥棚往南二裡,有一株古樹,久旱至今,綠葉長青,算是風水寶地。”

杏花抬起頭,她的眼睛其實看不太清了,一是血色的,一半是灰色的,這位溫柔的仙子在她眼中好似在發光,她在渾噩中聽清了仙子的話,對,小寶死了,她要把小寶葬到風水寶地去,然後……

然後去乾什麼?她望著那個菩薩真人一般的仙子,忽然握住了仙子即將收回去的手,仙子的手似白玉,腕間有一顆漂亮的紅痣,而她自己的手紅彤彤的,上麵全是燎泡,塵泥一般,她低聲唸了一句:“仙子庇佑。”

江盈目送著她走遠,人是懵懂的先天之靈,屬五行之內,生來帶著五行線,是牽絲術師最不屑的材料,而在她眼中,那位婦人分明還是活人,身上的五行線卻在一根接著一根地斷掉。

她取出手帕,仔仔細細擦淨了手,然後隨意將那方帕子丟在地上,在心裡算了算時間,還有一年,天機圖上的死期,還有一年。

“大師姐!”元青青從粥棚那邊跑回來,神色焦急,“大師姐,那邊的難民打起來了,還將幾位師兄圍起來,說要搶明天的糧食!”

江盈握住她的手,順著她拉扯的力道往前走,問道:“他們因何而起爭執?師弟們可曾動手了?”

元青青道:“我冇有細聽,見他們互相推搡起來,叫嚷著要搶糧食,便立即來尋大師姐了,師兄們早晚要沉不住氣的。”

她說得不錯,江盈進了粥棚,裡麵的瓦罐、鍋勺皆被打翻了,碎瓷片鋪了一地,幾位師弟被圍在難民們中間,臉色都不太好看,最小的那位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配劍。

他拔劍隻做威懾之用,隻是頂在前麵的難民是個不怕死的,閉著眼睛往前走,眼看就要被劍刃捅穿脖子,江盈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勾,那劍刃立刻偏了幾寸,擦著難民的脖子過去了。

那個瘦高的男人摸了摸脖子,眼睛瞪大,像要脫出眼眶,嘴巴一張想要說點什麼,江盈率先開口:“方文師弟,住手。”

方文有些驚嚇地收回劍,但馬上他就露出了憤怒的神情,他指著那個瘦長的難民,咬牙切齒道:“大師姐,這個人簡直牲畜不如,來找我們討要稚子,烹而食之。”

和他對峙的難民眼睛滑溜溜地掃視江盈,元青青擋在她前麵,喝道:“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來!”

那難民收斂了一點,裝模做樣地清了清嗓子,道:“仙子可不要誤會,我們是正經做了買賣,卻被人放了鴿子,來找仙君們主持公道罷了。”

他在難民中有些威望,手掌一拍,就有兩個人押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扔過來,他踩上男人的胸口,十分冷漠地說:“這個人與我家換了孩子,臨到頭卻有個瘋女人把交給我們的貨搶了回去。”

他狠狠踹了一腳地上的男人,說:“你倒是自己祭了五臟廟,叫我們家裡人怎麼辦?把你家的孩子交出來,不然讓仙君仙子們做個見證,我宰了你也一樣。”

旁邊圍觀的人立刻後退了一大步,那個叫囂的男人哈哈一笑,說:“不用害怕,我嚇唬他呢,隻是我與我家人實在腹中饑餓,不如仙君們把明日的糧食全數交給我,這事兒便算過去了。”

方文和其他師弟握在劍柄上的手緊了又鬆,鬆了又緊,臉漲得通紅,元青青躲到了江盈身後,她方纔還能硬著性子威懾一句,現今卻看那凡人如同惡鬼一般。

有難民小聲說:“你要了明日所有的糧食,那我們明日吃什麼?”

瘦長男人指了指腳下,無奈地說:“你們該問他啊,我家忍痛換了孩子,卻冇了吃食,如今來要些補償,不都是賴他嗎?”

難民們的眼神不善起來,人群中七嘴八舌地問:“他說得瘋女人是那家的婆娘杏花吧,她搶了孩子去哪了?”

“我看見她去找這位仙子瞧病了了。”

江盈靜靜看著這場鬨劇,頂著聚過來的灼灼視線,緩緩說:“方文師弟,將劍給我。”

方文看了看那人囂張的嘴臉,欲言又止,還是乖乖地解下配劍遞過來。江盈接過,走至瘦長男人的麵前,長劍出鞘,往下一釘,鮮血從腳下的人的脖頸處噴湧而出,濺上了她白色的裙邊。

江盈微笑著說:“我替你斬殺此人,你拿他去果腹吧,夠你食得兩日。”

她頓了頓,放輕聲音:“明日,勿來領粥了。”

眾人皆做鳥獸而散,瘦長男人看了一眼她手中染血的劍,露出恐懼又憤恨的神色,也跟著逃走了。

江盈提劍,那窟窿泉眼一般,咕湧出一大股鮮血,而劍上的血順著劍尖滴落乾淨,她將劍遞還給方文,方文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,惡狠狠地說:“豬狗不如的東西,元家鼎力幫扶,他們還要做易子而食這樣的混賬事。”

江盈道: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這裡尚有元家能供半日粥食,其他州城隻怕更亂。”

元青青捂著鼻子,嗡聲嗡氣地說:“聽爹爹說,南也星君十幾年前就預言會有大災現世,閉關多年力窺天機圖,尋求解救之法,不知什麼時候能等到。”

江盈看向南方,安慰似的說:“快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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